发布时间:2017-03-26 08:44 我要投稿
作为中国第一代民营企业家,牟其中身上有鲜明的时代特色,非常浓郁的政治情节和英雄气节。
即使是在监狱中,“天下、国家、改革”这些话题,也一直是他思考问题的方向。
2007年,王石曾到狱中探访了牟其中。
2015年12月“万宝之争”刚刚发酵时,王石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说,看牟其中,首先是因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对于这次看望,王石想的比较远。王石说,牟其中还是要出来,出来还是要做事,去看他就是给他一种鼓励。
狱中书简
“让外界知道他想什么”
经营南德的时候,牟其中喜欢把自己称为“儒商”,他不希望别人把他当作一般的商人,而他最大的希望是能将他的经济学理念传扬天下。
当年,牟其中曾在南德办了一份内刊,命名为《南德视界》。创刊时,冯仑曾担任过这份内刊的主编。
在南德集团被解散后,作为当时牟其中的秘书,走出看守所的夏宗伟把《南德视界》以“南德通讯”的方式保持了下来,还建立了专门的南德网站、博客,以便能和同仁、朋友们保持沟通交流。
在“南德通讯”上,一般记录着牟其中的思考、案件进展等消息。夏宗伟会挑选一些发在博客上,同时也会通过邮件发给一些南德旧部以及社会上关心他的人。
对于这些来自牟其中的声音,支持他的人称之为“狱中书简”。
“这些文字和思考,对老牟来说,是他在里面一种调节的方式。”夏宗伟说,“我觉得不管他的想法对还是不对,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用这种形式保持一种状态。”
对于这种传递信息的形式,夏宗伟考虑的比较长远,把牟其中的想法传递给大家,让外界知道他想什么,还在思考哪些问题,“虽然是单向的交流,但这也是一种跟大家间接沟通的方式。”
今年三四月份,牟其中再次把他在狱中的思考手写成“报告”。按照牟其中的要求,夏宗伟将这些文字录入电脑,打印出来,然后到邮局寄给国家几十个有关部委。
夏宗伟说,牟其中的记忆力、思维能力让人佩服,即使是现在,在探监的时候,牟其中也可临时就某一问题,逻辑清晰的脱口而出。
在原来南德集团员工的描述中,当年公司开大会时,牟其中事先只在纸上写几条提纲,就能一讲几个小时,关键是非常精彩。
牟其中一直希望自己的企业具有内涵,配得上他理想中的“智慧文明时代”的“第四产业”。
2004年,牟其中曾对探视的朋友说:我唯一的遗憾是,被迫终止了“智慧文明时代生产方式”的试验和研究。我已经年过六旬,时间宝贵,但身陷囹圄只能虚度时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去后继续自己的试验。我相信自己能够复出。
上世纪90年代,牟其中在《智慧经济南德宣言》中曾写下:“当今时代正是农业时代、工业时代生产力向信息时代生产力大规模转轨的关键时期。”
牟其中把企业分为四类:第一类是卖劳动力,依靠来料加工,类似台湾富士康;第二类是卖产品;第三类是卖标准,比如微软;第四类是他发明的,卖方法。
“以智慧为中心的生产方式,必然取代以资本为中心的生产方式。什么是智慧?是找到解决新问题的方法的能力。”从上世纪90年代就已经提出“智慧经济”这一概念后,如今牟其中依然坚持他的观点。
夏宗伟说,牟其中没有变过,“天下、国家、改革”这些话题,一直是他思考问题的方向。
牟其中对夏宗伟说过,中国第一代民营企业家都是“革命家”,身兼办好企业、创造利润的企业家使命与冲破计划经济体制、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使命。
“双重使命是我国第一代企业家的宿命。”牟其中说。
王石看望牟其中
“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在洪山监狱期间,知道牟其中经历的犯人都对他尊敬,称他为“牟老”,甚至还有犯人专门跑来看看“前首富”究竟长什么样。
原“东星集团总裁”兰世立、原“德隆系”掌门人唐万新,都曾先后在洪山监狱服刑,并在狱中和牟其中有过短暂的交集,不过牟其中认为二人太重私利,而不顾公利。
在狱外也有人挂记牟其中。早些年,除了夏宗伟,一些曾经的老部下和企业家也曾探望牟其中,包括王石、冯仑等。兰世立在被捕前也曾探视过牟其中,不想后来竟也到了这里服刑。
2007年,经冯仑牵线,王石到狱中探访了牟其中。冯仑早年曾追随牟其中,此外还有潘石屹、王功权等一批如今知名的企业家和名人早年都出自南德。
2015年12月“万宝之争”刚发酵时,王石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说,看牟其中,首先是因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对于这次看望,王石想的比较远。王石说,牟其中还是要出来,出来还是要做事,去看他就是给他一种鼓励。
夏宗伟说,在此之前,王石和牟其中并无直接交往,只有过间接的贸易来往。
当时王石的万科早期做贸易生意,1992年,牟其中与前苏联达成了用中国的轻工产品、罐头食品等1000多个车皮的货物换4架图154客机的协议,在几百车皮罐头食品中就有王石的罐头。此后王石投身房地产后,和南德再无直接交流。“王石去看牟其中,我觉得可能作为企业家都有一些惺惺相惜的这个心态吧。”对于这次探访,夏宗伟给出了和王石一致的说法,“相信王石是怀着真诚想关心老牟的心态去看的。”
论战冯仑
回应冯仑如何进入和离开南德
这次会面后,牟其中给夏宗伟打电话,告诉他这次会面的事情。同时牟其中也写了一封信,让夏宗伟交给冯仑和王石。“我和王石没有直接联系,就给冯仑打了一个电话,约定时间到他那里去。”夏宗伟说,按照与冯仑约好的时间,她由北京的西北角,辗转数趟公交,按时赶到了刚从阜成门搬去大东边的万通中心,去到冯仑的公司,却被前台拦下,冯仑在电话中说“我不在公司,你放前台吧。”
夏宗伟的这次拜访未果,只好将信和两本关于写牟其中的书以及托冯仑转给王石的便条留给了前台转交。但之后,未再收到冯仑的消息。
不久后,冯仑在某杂志发表一篇文章《牟其中》(网络文章题目:《回忆要炸喜马拉雅山的牟其中》)。
文中,冯仑回忆了进入南德以及离开南德的一些往事,称“牟其中是被社会长期压在底层的一个角色,其悲剧性在于要用冲撞体制的办法不断证明自己的强大,要翻身。”“每个人做事情总得有道德感,而牟其中给我最大的震撼是一个人可以没有道德感。”
此后,冯仑在《野蛮生长》一书的“企业家”章节中,写了两名企业家,一个是王石,一个是牟其中。
面对冯仑的这篇文章,牟其中在狱中口述由夏宗伟代笔写了一篇《冯仑,你为什么非逼我说?》的回应文章。
牟其中说,骂挨得多了,筋骨也强壮了许多,“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
“但是,冯仑这次不同,他文章的要害既不是是非之争、毁誉之辩,也不是得失之论,而是一个有关真伪的道德问题。”牟其中说,“这就触及了他自己在文章中振振有词地说的道德底线。”
在文章中,牟其中就冯仑文章中夸大自己作用等事实,以及冯仑如何进入、离开南德一一进行了回应。
虽然牟其中不同意冯仑的文章,但冯仑有一点评价还是中肯的:最早的一代民营企业当中,牟其中是最有创造力、想象力的。“牟其中是第一代贸易类民营企业中做得最成功的,单笔金额几个亿,没人做得过他。”
冯仑说,牟其中的商业逻辑(发卫星、运作航母、炸喜马拉雅山等)并不是都不成立,但是这个逻辑跟社会制度的变化节奏不够吻合,和体制变革的逻辑是冲突的。也许,再等上十年、二十年,他就会有机会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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