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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7000志愿军战俘归国:有的成"罪人"(2)

[摘要]汪元昌再见到李正文时,“文革”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那时,汪元昌转业到地方,是财税局的官员,李正文是小学老师,同时还在地方剧团拉二胡。但无论学校还是剧团,都已经停业闹革命,他一个人生活,局促而潦倒。 直...

  汪元昌再见到李正文时,“文革”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那时,汪元昌转业到地方,是财税局的官员,李正文是小学老师,同时还在地方剧团拉二胡。但无论学校还是剧团,都已经停业闹革命,他一个人生活,局促而潦倒。

  直到1980年,随着“文革”结束,中央下发了对朝鲜战争被俘归来人员重新复查处理的74号文件。对战俘的不公待遇才得到纠正。

  “现在,晚上天冷的时候,我还会想起他。”汪元昌觉得痛心,他的战友李正文没能熬到最后一刻。

  “空头支票”

  “你是自愿去台湾吗?”小时候,陈朝勋问他的父亲陈文基。“小娃儿别乱问。”父亲不愿意回答。

  包括陈文基在内的来台战俘们被称作“反共义士”。他们到台湾的那一天,被定为台湾的法定假日“自由日”。

  当年,这些争夺来的大陆士兵被视作去台国民党的一次难得胜利,在台北“总统府”,赴台俘虏们按要求集体向“蒋总统”排队欢呼致敬。

  来台两个月后,这一万多人集体加入国军,并写下决心书,“在领袖的领导之下,战斗!战斗!进军!进军!直捣北平城,打下莫斯科!”

  台湾曾对这些战俘做过统计,其中文盲接近一半,真正受过合格教育的少之又少。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被编为普通士兵,驻防台湾各地。

  1954年4月份,陈文基和他的学生们即将面临分别。被发配到各个驻地前,学生们纷纷给老师留下一张单人照片作为纪念。按照当时的习惯,照片上会写下通讯地址,以求进一步联络。这些来台的年轻人,却固执地写下四川、重庆、山东、黑龙江,写下某村某庄某人代收。

  于是,很快,陈文基就和他的学生们在海岛上失散了消息。

  1966年,陈文基娶了一个高山族姑娘为妻,一年后,考入陆军财务经理学校,后来成为一名会计。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在台湾安然生活下去。1950年代,一位驻防金门的战俘准备游泳回大陆,终于游上岸后,却发现不过是回到了原地,而他则因体力透支晕倒被巡逻的士兵发现,被处以死刑,通报全台湾。

  从小,陈朝勋对父亲的印象,是父亲不苟言笑,显得心事重重。他不爱谈来台湾以前的事情,家里人也不能多问。

  只是有一次,青年人陈朝勋拿回来一包美国香烟,勾起了父亲的回忆。陈文基告诉儿子,在战俘营里,美国人每两天发一包香烟,就是这个牌子——“Lucky Strike”,中文名“幸运出击”,哪一方的士兵都有着相同的愿望。

  更多的“反共义士”则过着更艰难的生活。由于台湾规定士兵不能结婚,许多的战俘直到四十余岁退伍时,还只是孤身一人。他们文化水平低,没有生存技能,不会讲闽南语,融入不了台湾社会。孤家寡人,成了许多战俘一辈子的伤痛。

  在台北,台湾为这些老兵修建了白鸡山庄,又叫“荣民之家”,鼎盛时曾有超过3000名战俘住在里面。

  1987年,台湾废除戒严令,两岸恢复三通。陈文基和家乡的兄长恢复了联络,他的父母早已过世。哥哥在重庆的乡下做着赤脚医生,他寄来了自己一家十几口人的全家福,陈文基将这张照片视若珍宝,放大后挂在饭厅里。

  哥哥一家人站在老家的堂屋前,经过这么多年,堂屋还和陈文基17岁离家时一样,那是他对家乡的记忆。

  回乡探亲成为许多战俘的愿望,1987年,2000名穷困的赴台老兵举行了游行示威,因为甚至筹措不起路费归家。最终,这些老兵们,用30年前发给的“战士授田证”换取了5万到15万不等的路费。当年,这些“授田证”曾经承诺,当光复大陆后,会让每人分到出谷2000斤大米的田地。但最终,这成了张“空头支票”。

  “父亲原本想退休后就回家乡,但一退休他就病了。”陈朝勋说,同样患病的还有父亲的哥哥,两位老人在见面前先后离世。

  不一样的传奇

  当程立人再度出现在人们视野里时,已经是三十年后。当年,在印度蹉跎了一年后,他去了南美。

  1987年,他已经是阿根廷最成功的商人之一,是阿根廷最大的珠宝商,名下有着60万亩土地,两家上市公司,还是当时的阿根廷总统劳尔·阿方辛的妹夫。

  程立人远走异邦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当时战俘营里流传着他“主动投降”的说法,“他是一个战场上的投诚分子”。记得他的人现在依然这样说。这成为当时战俘营中任何一个阵营都排斥的人物,最后回大陆和台湾均不得,只得被安排去“中立国”,少数人意外取得了成功,例如程立人。

  他成了一个传奇而神秘的人物,关于他的最近消息发生在2012年,家乡的官员、贵州省人大一位副主任访问阿根廷,费尽周折才能见到他,对于回来看看的邀请,八十多岁的程立人只是表示,如有机会他会考虑。

  被时代隔绝于各地的士兵们,在老了之后重新碰到了一起,而这个时代以及他们的人生,与当年相比,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贵州,在国外经商的战俘想资助在当地务农的战友,战友却怎么也不肯接受。地方领导仔细询问理由后,他们讲了原因,一是觉得对方的钱赚得也不容易,二是对方给的美元,他们不知道怎么用。

  在成都,战俘钟骏骅遇见了台湾来的作家廖汀,后者也是当年的志愿军战俘。退休后,钟骏骅喜欢和当地的一帮画友诗文唱和,每次来成都,廖汀都要让钟骏骅帮他挑选画作,带回台湾出售。

  这样的生意往来并没有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当年在战俘营的裂痕依然横亘,钟骏骅说自己和他做生意,只是“权宜之计”,“去没去台湾,现在只是不提了”。

  一切都在发生变化,退休后,汪元昌下海经商,成立了一家代理海外红酒的公司,出行都有司机兼保镖跟随。那场惨烈的战争,逐渐淡出了他的记忆。

  陈文基的儿子由于工作关系定居北京,但父亲和大伯故去后,他与老家的亲戚就再没了联系。

  2013年,依然生活在成都革命伤残军人疗养院,这所全国最大的革命伤残军人休养院中的朝鲜战争士兵,只剩下了23人。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童志安还记得,一次老兵聚会,一个瞎了眼睛的女兵被搀扶着,在聚会上唱了一首电影《上甘岭》的主题曲《我的祖国》,声音喑哑但依旧清丽,歌音缭绕,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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